5月4日,北京爆发了轰轰烈烈的反帝爱国运动。上午10时,北京大学、高等师范学校、中国大学、朝阳大学、汇文大学、民国大学、工业专门学校、农业专门学校、医学专门学校、法政专门学校、铁路管理学校、警官学校、税务学校等13校代表在法政专门学校开会,商议下午在天安门前举行集会和游行示威,抗议北京政府关于山东问题的决定。
下午1时,北京13所高等学校的3000余名学生集会于天安门前。他们手持写有“取消二十一条”、“还我青岛”、“保我主权”等各种标语旗帜,高呼“外争国权,内惩国贼”、“拒绝和约签字”、“誓死争回青岛”等口号,并由北京大学学生宣读了《北京学生界宣言》。同时要求北京政府惩办亲日派卖国贼交通总长曹汝霖、币制局总裁陆宗舆和驻日公使章宗祥。随后,北大学生傅斯年作为总指挥,率大队学生举行示威游行。游行队伍出中华门,向东交民巷使馆区进发,沿途散发传单,一些市民自动加入游行队伍。行至东交民巷时,受到中国巡捕的阻拦,由北大学生罗家伦等4人为代表去美国公使馆,美公使不在,遂向馆员递交了《陈词》。游行队伍遂转向东城赵家楼胡同曹汝霖住宅进发,群众愤怒地高呼:“卖国贼”、“卖国贼”。北京高师学生匡互生率先突破入宅,撬开大门,群众遂大举拥入,把曹宅捣毁一空。曹闻讯躲避,正在曹汝霖家的章宗祥遭到学生们的痛打。在极端愤怒的情绪下,群众于下午4点30分,从汽车库取出汽油纵火。北洋军阀政府出动大批军警镇压,当场捕去学生32人。
当晚,北京各校学生召开会议,讨论营救被捕同学和继续坚持斗争问题。蔡元培参加了北大的学生大会,对学生们的爱国热情深表同情,保证设法营救被捕学生,但劝阻学生不要罢课。北大学生未接纳蔡的意见,决定联络各校实行罢课,并成立了北京大学学生干事会,邓中夏、黄日葵等被选为干事。当日,北京政府教育部训令直辖各学校、京师学务局、北京私立专门以上各学校:严整学风,“对于学生当尽管理之责,其有不遵约束者,应即立予开除,不得姑宽,以敦士习而重校规”。
五四运动,拉开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帷幕。
5月5日,曹汝霖提出辞职。他在呈文中对签订“二十一条”和铁路借款两问题作了辩解。对山东问题的失败,把原因推在英、法维持日本继承德国权利的密约上。铁路借款一事,他将责任推给徐世昌说:济顺、高徐各路借款,汝霖此时兼长财政,适逢我大总统就职之初,政费军储,罗掘罄尽,而欧美各国战事方酣,无力接济。汝霖仰屋旁皇,点金乏术,因与日本资本家商订济顺等路借款预备合同。此项合同内无承认日本继承德国权利之文。
5月8日,徐世昌下令慰留曹汝霖:“该总长从政有年,体国公诚,为本大总统所深识。流言诋毁,致酿事端,驯至毁屋殴人,扰害秩序。该总长因公受累,实疚于怀。……务以国家为重,照常供职,共济艰难,所请应毋庸议。”
5月5日,梁漱溟撰文,认为打伤曹、章是犯法的。他说:“我愿意学生事件付法庭办理,愿意检厅去提起公诉,审厅去审理判罪,学生去遵判服罪。”他的理由是:“在道理上讲,打伤人是现行犯,是无可讳的。纵然曹、章罪大恶极,在罪名未成立时,他仍有他的自由。我们纵然是爱国急公的行为,也不能侵犯他,加暴行于他。”
5月6日,康有为就国内发生的反帝爱国事件迅速表态支持学生。他说:“在今政府或上承从前专制之旧,或以学生擅殴大僚为应有之罪,而忘今之为民国,政府只有奉行民意,而不得专擅也。”
康有为高度评价学生这次举动说:“自有民国,八年以来,未见真民意、真民权,有之,自学生此举始耳。”
他呼吁:“吾全国人宜唤醒以救被捕学生,而日请诛卖国贼。政府宜亟释放被捕学生,而诛卖国贼。”他又说:“曹汝霖、章宗祥等力行卖国,以自刈其人民,断绝其国命久矣。举国愤怒,咸欲食其肉而寝其皮。”“幸今学生发扬义愤,奉行天讨,以正曹汝霖、章宗祥之罪。举国逖闻,莫不欢呼快心,诚自宋太学生陈东、欧阳澈以来希有之盛举也。试问四万万人对于学生此举,有不称快者乎?”
6月7日,南京下关、浦口的码头工人举行罢工。这次罢工是为声援北京被捕的爱国学生而举行的。同日,南京各大、中学校学生在花牌楼、下关等处演讲、游行。警察厅长下令镇压,学生受伤、被捕者数十人。
8日,南京各界万余人集会,抗议军警武装镇压学生的爱国行动。会后举行示威游行。津浦铁路浦镇机工厂,在王荷波带领下,拟渡江参加市内大游行,因军阀封江阻止,改在浦镇示威游行。
6月8日,陈独秀发表《我们究竟应不应当爱国》一文及随感录14则。在随感录《研究室与监狱》中,陈独秀提出“出研究室就入监狱,出监狱就入研究室”一语,鼓舞人们在与反动势力进行斗争时要有不怕坐牢杀头的大无畏气概,成为当时青年学生的座右铭。
10月18日,孙中山发表“救国之急务”的演讲。他认为有两种办法可以救国:一是“维持现状’;二是“根本解决”。所谓“维持现状的法子就是南北议和,赶快把这个国会恢复起来,令他自由行使职权”。而根本解决的办法是“南北新旧国会一概不要他,同时把那些腐败官僚、跋扈武人、作恶政客完全扫干净他。……从新创造一个国民所有的新国家,比现在的共和国家还好得多”。他在论及“五·四”运动时指出:“试观今次学生运动……收绝伦之巨果,可知结合者即强也。”